舞台幻覺
鏡框式舞台是最合適使觀眾進入情境的舞台形式,透過表演者帶領劇情,以及舞台燈光音樂所製造的視聽效果,進入到故事的幻覺之中。 然而,默劇的幻覺,聚焦在表演者肢體、傳達的意念,以及空間之中。
默劇的幻覺
身體的陳述和簡單的敘事線條,主要依靠肢體的高超技藝來表現,如馬歇・馬叟的啞劇即是如此。
而賈克・樂寇式的默劇,藉著它本身來和觀眾的內在與潛意識層次溝通,鼓勵觀眾從主觀的方式,自行解釋它的意義與含意。
默劇 V.s 啞劇
我們一般看到的白臉默劇,其實都可以歸類為啞劇。因為不論是摸牆、爬樓梯等動作,它的目標都是在創造幻覺,而且手部動作是主要的焦點。
至於「默劇」,則不以製造幻覺為滿足,它甚至希望能表達一些抽象性質,如大地、天空等,其動作焦點也轉到脊椎。如果用時代來分,我們會說二十世紀之前是啞劇,二十世紀之後則是默劇的崛起。默劇可以涵蓋啞劇,默劇與啞劇的差別,在於默劇背後有一個默劇意識存在,它將動作視為表演或訓練的基本原則,而非單純模仿或心理揣摩的派生。
改革浪潮下馬歇馬叟的幻覺堅持
馬歇‧馬叟則並未受德庫的改革影響,反將默劇回歸到了近似畢耶侯的啞劇表現,以「手部動作」最為幻覺的主要途徑。做為一種古典式的、幻覺製造的默劇,有人稱馬歇‧馬叟的默劇為「客觀默劇」(objective mime)。 而德庫和巴霍的抽象一派,或是樂寇式,稱為「主觀默劇」 (subjective mime)。
戲劇學者路易斯・皮考克在《認真的玩》一書說到:
默劇中的沉默與透過身體來溝通,通過象徵和隱喻方式連接到人存在的思想觀念和榮格的原型,因為那些集體潛意識符號將先於文化,不論其社會背景,皆是人類所共同所有。這些內斂、內涵式的默劇(較明顯的像是巴霍和是樂寇的默劇可定義為主觀默劇)藉著它本身來和觀眾的內在與潛意識層次溝通,這將喚起觀眾的情感, 並鼓勵觀眾從主觀的方式,自行解釋它的意義與涵義。
因此,默劇須展現的不只是肢體的技巧,更多時刻是透過創造出來的「象徵」與「隱喻」來與觀眾交流。
什麼是默劇?
「默劇是所有現存劇場的本質…...它已將自己從傳統形式主義的束縛下掙脫出來。這次它將揭露一連串朝向姿勢劇場、意象與口語旅程的可能性。」
重要概念:固定點
固定點(un point fixe)是默劇表演中相當重要的概念,它是指當身體在創造意象時,永遠有一點維持不動;所有的動作都以之為支撐點並最後都會回歸到那一點。這個概念後來衍生賈克・樂寇之表演體系的核心思想;
它是一切動作與表演的起始與回歸點,一個我們永遠無法到達但驅動我們不斷前進的理想,一個本身也不斷在變動的固定點,也是一個永恆的中性狀態,一個標竿。
桿子練習
用眼神建立桿子位置高度、寬細。 手搭上桿子的適切部位,手呈現桿子的質感,手掌握桿子的大小,等同於桿子的寬度。 嘗試手握的位置固定(固定點),身體其他部位移動至動作極限。 固定之後,要離開桿子,必須清楚,並尊重所建立起的物件。
摸牆、抵住牆練習
用眼神建立牆面; 雙手接觸所建立的牆面,手掌快速呈現牆壁的質感、硬度; 一次移動一隻手,將固定點建立清楚。 勿做超過固定點可及之範圍。 嘗試雙手為固定點,身體移動。
圖:樂寇學校的動作老師,諾曼・泰勒(Norman Taylor)。
從日常生活動作出發
樂寇分析人類日常身體之運動當中,觀察到三種最常見的自然動作: 波動 反向波動、開綻, 在、發現了這三種主宰人類身體動作之基本原理之後,也確立了樂寇教學內容的三大戲劇方位:
與之一起(être avec)
與之贊同(être pour)
與之反抗(être contre)
波動的練習
波動是人類的第一個動作,它存在於所有的移動當中。
整個波動的過程是由一個起始點出發到另一個應用點結束。
方法:
站姿前彎;
眼神帶動身體慢慢從前彎到站直; 再前彎;
反覆找到身體的律動。
反波動的練習
同樣是波動式的運動,只不過方向與波動完全相反,波動動作以腳為起始點並以地板為施力的支撐點。
反波動則是從頭部開始並且以外在空間的一點為支撐點。
想像所有動作都是由這一點所引起。
開綻
有如花的開綻一般,是以身體中心為起點,全身同時向外伸展擴張的一種運動。
方法:
在地上蜷曲到最小,接著再慢慢將身體開展到最大,雙手雙腳伸直打開,直到比水平線還高。
在沒有中斷的狀況下,讓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同時轉變到另一個姿態。
姿態
波動與反波動的路徑,有主要四種姿態:
然後進入肢體動作的內在,感受人生的四個階段:孩童、壯年、中年、老年。
而開綻講的是「伸展力」與「專注力」,縮小與放大、平衡與呼吸,失衡與前進。
姿態這個概念存在於所有偉大演員的表演當中,不管他們演出的風格或特質為何;因為事實的真相為觀眾需要閱讀姿態。
不希望在戲劇中有模糊不清的手勢動作,而該由一個最簡單的日常手勢出發,創造出最繁複而精緻的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