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下冊Ch02

題材與內容是藝術家創作時的重要元素，從這裡可以了解藝術家的想法與時代環境的內涵。藝術家由於內心的抒發或委託人的要求而產生了創作，代表的是藝術家那個時代的文化縮影。觀看藝術品除了欣賞作品的美感，也從題材內容裡激發個人的情感與經驗，進而感受時代文化的脈動。

馬奈（Édouard Manet, 1832-1883）
草地上的午餐／1863年／油彩 畫布
207×265公分／巴黎 奧塞美術館藏
馬奈模仿文藝復興時期畫家提香（Titian, 約1488-1576）的作品〈田園合奏〉，試圖以自己的觀點重新詮釋經典作品的圖，但是畫中穿著正式西服的男士、裸女與地上散亂的衣物、早餐，引起當時藝術界的美學與倫理爭議，加上膚色過於對比的處理方式與筆法粗糙帶有未完整感的風格，與文藝復興以來的傳統美學觀有極大的衝突，但是這種新的美學表現法卻被後來的印象派所推崇。

在美術史上以人物作為題材一直是各個時代文化裡最常見的類型，除了肖像、群像、人體之外，宗教、神話與歷史故事裡的角色也是畫中的重要元素：人物的穿著、動作、表情都具有敘述故事與象徵意涵。真正獨立的風景畫在美術史上是較晚出現的，除了寫生景物，也有畫家以靜物作為繪畫題材，對於景物與靜物的表現，除了單純寫生外，有些藝術家會賦予特殊的意涵於題材內，抑或單純以之作為創作風格的表現。至於近代的抽象藝術則脫離外在物像，而是自在地將形色表現於作品，不再只是記錄與模擬物像，而是以心象詮釋形色。

藉由欣賞古今藝術作品，除了感受美感、體驗時代文化，也有助於創作的表現。

米羅（Joan Miró, 1893-1983）
荷蘭室內景一號／1928年／油彩 畫布
92×73公分／紐約 現代美術館藏
米羅模仿荷蘭畫家索爾格（H. M. Sorgh,　1610-1670）的作品〈詩琴演奏師〉，將具象形體轉變為抽象的形色，可以從畫中一些半具象的形體看出一些內容：室內中央樂器和演奏師為畫面的主體，下方有一隻啃骨頭的狗、一隻玩線球的貓，與追逐著蟲子的蛤蟆，而餐刀正在為蘋果削皮；在畫面的左邊有一扇窗，窗外有一條河，還有橋、魚、天鵝和房屋。作品充滿童趣與形色之美。

一、時代的容顏

追尋永恆與紀念，是人像（Portrait）藝術產生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攝影還未發明以前，人類如果想要將特定人物的容顏記錄下來只能靠繪畫、雕塑等，為了真實記錄人物的外形與內心世界，藝術家除了對人物的容顏、身體等作真實生動的描繪外，還要透過表情、動作、服飾及背景等，表現其內在氣質、個性與身分地位。

范艾克（Jan van Eyck, 1395-1441）
阿諾菲尼夫婦／1434年／油彩 木板
81.8×59.7公分／倫敦 國家畫廊藏
臥室中央站立著一對牽手的夫婦，似乎象徵互相託付的情感。人物的腳旁有一隻可愛的小狗象徵著忠貞；床邊的木雕象徵著婚姻；不穿鞋代表純潔；綠色的長袍、撫摸肚皮的手，暗示對生育的期望；窗邊的水果象徵著家庭富裕與多子多孫。此外，背景的「鏡子」裡面很精細地描繪出兩位新人的背影，以及在他們面前的兩位證婚者，代表著對婚禮的莊重。

直到攝影術出現以前，傳統歐洲藝術多是追尋寫實客觀的世界，所以物體的外形、光影、色彩、質感、立體感與空間等，都是藝術家必須面臨的重要課題。從費歐姆肖像畫（Fayum Portrait）可以看出早期西方肖像畫強調光影的風格，五官因而顯得立體清晰，膚色真實且富變化，這種肖像畫雖然融合埃及人永生的想法，但是描繪的方法則是以希臘、羅馬作為表現的風格。

年輕男孩（左）、婦女（右）
羅馬時期約61-138年／蠟彩 木板
38×17公分（左）、38.1×20公分（右）
紐約 大都會博物館藏
費歐姆肖像畫一般是放於木乃伊的面部，代表死者生前的容貌，都具有明亮的雙眼並凝視前方，以寫實技法表現永恆的容顏。

 費歐姆肖像畫 

為羅馬統治時期在埃及製作的木乃伊肖像畫，因為這些肖像畫很多是從費歐姆一地出土，所以稱之為費歐姆肖像畫，這種肖像是使用蠟畫法（顏料溶解在蠟裡）畫於木板上，這些肖像是在該人物活著時畫好，待其死後將此木版畫覆蓋於木乃伊的面部。

文藝復興時期南方（如義大利）畫家的肖像畫偏向理想美，北方（如法蘭德斯、德國）畫家則偏好寫實並遵守本人的原貌，且描繪細膩。〈蒙娜麗莎〉 是人物畫中最為人熟知的作品，達文西不以清晰的輪廓線描繪出人物的外形，而採用「暈塗法」（Sfumato） 處理形體漸層的變化，並以「空氣遠近法」，又稱「大氣透視法」（Atmospheric Perspective），表現遠方廣漠的山水景色，景物愈遠輪廓愈模糊，色澤也就愈趨於暗淡。畫中女子謎樣的微笑，似乎含有多種情緒，展現動人的神韻與生命的氣息，這是當時創新的繪畫手法，表現出栩栩如生的現實人物，而非中世紀刻板的宗教人物形像，也流露出畫家對以人為主的價值觀的肯定，展現出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Humanism）思想。

達文西／蒙娜麗莎／1503-1506年
油彩 木板／77×53公分
巴黎 羅浮宮博物館藏
此肖像畫作可說是自然主義的先驅，在繪畫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人物的眼神優美而溫柔地看向前方，右手輕柔地搭在左手上，姿勢十分優雅，身體形成一個安定的三角形構圖。人物沒有睫毛與眉毛，可能是當時佛羅倫斯流行剃眉。

 暈塗法 

文藝復興時期達文西發展出來的一種繪畫方式，藉著光線明暗的微妙變化，運用漸層的手法使形態柔和，使相鄰的色彩逐漸融合在一起，這種畫法使得人物有豐富的生氣。

 人文主義 

歐洲文藝復興時期所提倡的一種思想，在文學、藝術或科學方面排除神學的束縛，追慕希臘與羅馬的人文典型，尊重人性，以人為本。

17世紀歐洲是巴洛克(Baroque)藝術時期，此時期的作品光影強烈，構圖與筆觸活潑，膚色的表現更生動寫實。義大利畫家卡拉瓦喬（Michelangelo Merisi da Caravaggio,　1571-1610）是巴洛克代表畫家，以生動的寫實技法與強烈的光影對比，結合現實的場景與人物形象，將嚴肅的宗教故事，直率樸實地表現出一種嶄新的戲劇化風格。

 巴洛克 

巴洛克一詞的來源可能有三：義大利語的 baroco，指中世紀繁縟可笑的一種神學討論；義大利語的barocchio，指曖昧可疑的買賣活動；葡萄牙語的barocco，指畸形的珍珠。三詞皆含悖禮怪奇之意。18世紀的建築師責難17世紀那種複雜而考究的樣式時，往往生氣地稱它為「荒謬的、奇怪的、巴洛克的」稱呼之後，巴洛克這一詞就被相沿成習了。

卡拉瓦喬／年輕的酒神／1596年
油彩 畫布／95×85公分
佛羅倫斯 烏菲茲美術館藏
當時的藝術表現是較為神聖性與高貴的，但畫家卻常將平民的形象帶入畫中，讓藝術更貼近人性，將宗教與神話故事的內容，移植到自己所生存的平民世界中，而人物的生命感也感染著觀者的認同。畫作對比強烈如舞臺燈光，這是巴洛克藝術的特徵。

當時西班牙也有一位重要的宮廷畫家委拉斯貴茲（Diego Velázquez, 1599-1660），深受國王的寵愛，他曾為瑪格麗特公主畫過五件肖像畫，清純可愛的容顏與華貴高雅的儀態令人印象深刻。

委拉斯貴茲／侍女／1656年／油彩 畫布
318×276公分／馬德里 普拉多美術館藏
畫家把人物置於一個很高的大廳裡，屋內的裝飾有著重要的作用。左邊立著大畫架，畫家正在揮筆作畫，站立在畫面中央的瑪格麗特公主在眾人的圍繞下成為視覺的焦點，房門旁邊的鏡子裡，映照著王后瑪麗亞娜和國王菲力普四世的半身像，而他們正站在畫框外欣賞並注視著小公主。

荷蘭畫家維梅爾（Johannes Vermeer, 1632-1675）的畫作總是展現耀動的光線，像真珠般晶瑩地藏在畫中，為日常生活營造出詩意的氛圍。

維梅爾／戴珍珠耳環的少女／1665-1666年
油彩 畫布／44.5×39公分
海牙 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藏
畫法上一樣使用了明暗對比的效果，畫中光線聚集在少女藍色的絲巾和清秀的臉龐，畫家生動地勾勒出一臉嬌嫩的少女、雙唇的潤溼感以及那對水汪汪的雙眼。明亮的珍珠耳環如同雙眸，在幽暗深邃中顯得閃亮，沒有文藝復興時期畫作中的神聖感，而是充滿親切感。

18至19世紀西班牙畫家哥雅（Francisco José de Goya y Lucientes, 1746-1828）是一位特別的藝術家，雖然也是宮廷畫家，但是他的人像畫風格卻帶有平凡庸俗的氣質，在當時反而受到西班牙貴族的喜愛。哥雅晚年常畫出人性內心的陰鬱與黑暗面的作品，也曾以政治與社會事件作為創作的主題。

哥雅／裸體的瑪哈／1797-1800年
油彩 畫布／97×190公分
馬德里 普拉多美術館藏
一位公爵夫人請哥雅畫一幅以維納斯為主題的畫作，哥雅為此畫了這幅〈裸體的瑪哈〉，畫中人物沒有傳統的神聖氣質，不像女神，反而像是一位形象生動的性感女人。在構圖方面充分展現了人物的傾斜姿勢，以及運用底色襯托出人體的透明感和明亮的色彩。

哥雅／著衣的瑪哈／1800-1805年
油彩 畫布／95×190公分
馬德里 普拉多美術館藏
人物華麗的服飾、精細的描繪，與〈裸體的瑪哈〉肉色的透明感和光彩相對稱。如果將這兩幅畫一起比較，會感覺它們似乎是一組連作畫，如同一個人在不同時刻的呈現。

相較於嚴謹的古典風格，19世紀末的印象派顯得親切自然，印象派畫家常選擇生活情景作畫，以鮮明的色彩與豐富的筆觸，表現出戶外光影下生動的人物。隨著攝影技術的進展，19世紀末的後印象派（Post-Impressionism） 藝術家不再只是追求眼睛看到的光影表象，轉而畫出心中對事物主觀的詮釋。

雷諾瓦
（Pierre-Auguste Renoir, 1841-1919）
陽台上／1881年／油彩 畫布
100.5×81公分／美國 芝加哥藝術學院藏
以具有韻動感的線條與鮮麗的透明色彩，表現出人物豐潤的體態與膚色，以及陽光下的繽紛美景。女孩畫像是雷諾瓦作品裡，最受世人喜愛的題材。

 後印象派 

後印象派是指印象派之後的一群藝術家，以塞尚、高更和梵谷為代表，他們不滿足於印象派只是刻板片面的追求物像表面的光色，強調作品要表現藝術家的自我感受和主觀情感，在藝術表現上，後印象派更加強調構成關係，用作者的主觀感情去改造物像，表現出主觀真實的物像而非表象。重於表現物質的具體性、穩定性和內在結構。

高更（Paul Gauguin, 1848-1903）
戴芒果花的大溪地姑娘／1899年
油彩 畫布／94×72.2公分
紐約 大都會博物館藏
高更被大溪地原始單純的風土人情所吸引，並定居於此，他筆下的女子充滿熱情並散發女性原始的魅力，用色單純明快，掌握畫面色塊變化的節奏，不再只是描繪外在形貌，而是將女人內在的生命力與純淨心靈表現出來。與塞尚(Paul Cézanne, 1839-1906)、梵谷(Vincent van Gogh, 1853-1890)同為後印象派代表藝術家。

傳統的藝術審美規範無法約束創作者與欣賞的群眾，「美」的定義也趨於多樣，傳統歐洲文藝復興以來理想美的表現形式已不是唯一的準則，羅丹（Auguste Rodin, 1840-1917）在現實中尋找真實的美感，重新詮釋美的標準，擴大了美的範圍與視野。

米開蘭基羅（Michelangelo Buonarroti, 1475-1564）／大衛像／1501-1504年
大理石／高434公分／佛羅倫斯 學院博物館藏（見下頁圖）
大衛是《聖經》中的少年英雄，曾經殺死巨人，保衛城市和人民。米開蘭基羅沒有沿用前人表現大衛戰勝敵人後將敵人頭顱踩在腳下的場景，而是選擇了迎接戰鬥時的狀態。大衛體格雄偉健美，神態勇敢堅強，身體、臉部和肌肉緊張而飽滿，體現著外在和內在理想化的男性美。〈大衛〉是文藝復興人文主義思想的具體體現，它對人體的讚美，是對古希臘藝術的「復興」，也是表示人們已從中世紀宗教美學中解脫出來。

羅丹／老娼婦／1885年／青銅
94.5×30.5×19.7公分／巴黎 羅丹美術館藏婦人衰老皺褶的皮膚與變形的體態，在傳統美學中是被藝術家捨棄的，但羅丹將這種真實感表現出來，讓群眾體會另一種真實動人的美感，開創了西方雕塑的新紀元。羅丹的雕塑表面常會有零碎的塊面，表現出流動的光影，也被人稱為有印象主義的特性。

20世紀是科學與民主的時代，美術創作不再只是記錄，更是畫家表現自我理念與創造藝術風格的工具。此外，很多畫家轉而往造形、色彩方向尋求發展，以建立個人特色與風格，如野獸主義（Fauvism） 畫家將繪畫注入色彩與活力，表現出動態、音樂性和節奏，不同於傳統藝術光影與立體表現，拋棄物體固有色彩，而是以冷暖色的對比表現出光線，色彩有如音符由藝術家自由調配，畫面充滿平塗色塊與強烈線條區隔空間，沒有客觀的光影與立體空間。

 野獸主義 

1905年的秋季沙龍，幾件色彩鮮明大膽的作品與展場中古典的雕刻形成格格不入的強烈對比，藝評家稱這些雕像為「被野獸包圍的唐那太羅」，「野獸主義」的名稱由此而來，馬諦斯是主要的代表畫家。野獸主義繪畫最大的特色在於強烈醒目的原色平塗與二次元的造形構成，明暗與空間的表現，並不是其創作的重點。明亮、強烈的純粹色，加上強勁、誇張的簡潔線條，野獸主義的畫作名符其實的讓我們感受到視覺上最直接、最原始的強烈衝擊。野獸主義的表現，將我們帶入了一個新紀元，一個繪畫可以跳脫自然的模仿而存在的新世紀。

馬諦斯（Henri Matisse, 1869-1954）
粉紅色的裸婦／1935年／油彩 畫布
66×92.5公分／馬里蘭州 巴爾的摩美術館藏
以象徵性的誇張人體占滿整個畫面，人物的姿態簡單化，腰部和大腿等部分被誇大，其他部分則被縮小。馬諦斯以黑色勾勒已經完成的裸體，並以暗淡的粉紅色進行平塗，沒有漸層的光影表現，線條除了裝飾效果也具有空間區隔。

立體主義（Cubism）藝術家不再重現真實立體的空間，他們以不同的角度與視點解構物體，並重新組構形體與空間。

 立體主義 

是20世紀最重要的畫派之一，由畢卡索與布拉克（Georges Braque, 1882-1963）創立。非洲黑人雕刻的造形與野獸主義追求單純化的表現、塞尚對於物像形體的探索與表現，都是立體主義創作的出發點。立體主義可分三個時期：
(1)「初期立體主義」（1907-1909）：根據塞尚的理念，嘗試將不同角度觀察到的物像，以圓柱、圓錐、球體的三個基本形體結構來重組表現，取代了傳統的透視寫實手法。
(2)「分析立體主義」（1909-1911）：創作重點擺在物體結構的分解與重組，物像徹底被解體，主要用黑、灰、棕色調來畫畫。
(3)「綜合立體主義」（1911-1915）：將符號、現成物等素材融入畫面，增加畫面的複雜性，加上色彩與形體的綜合表現，讓觀眾更直接感受到二度空間與三度空間的視覺激盪。

畢卡索(Pablo Ruiz Picasso, 1881-1973)
亞維儂姑娘／1907年／油彩 畫布
243.9×233.7公分／紐約 現代美術館藏
打破傳統的視覺原理，以多視點的方式組構畫面，這張是立體派藝術的代表性作品。不以客觀的方式描繪五個女人或背後故事為目的，而是將人體當作藝術家的創作元素，透過對人體和物體的拆解組構，表現出藝術家的想法與風格。這是初期立體派的表現方式，從畫面中可以看出畢卡索簡化的造形與塊狀的表現，以及受到非洲黑人雕刻的影響。

20世紀初，巴黎幸運地躲過一次世界大戰的浩劫，自由繁榮的巴黎吸引了許多各國藝術家前來，發展出多元風格的巴黎畫派（The School of Paris），沒有一定風格，而是一群創新表現的藝術家總稱。來自義大利的莫迪里亞尼（Amedeo Modigliani, 1884-1920）以獨特拉長變形的風格表現人物，他的肖像畫具有優雅的體態與溫和的色彩，並流露出一種寧靜的哀愁。

莫迪里亞尼／珍妮．赫布特尼肖像
1918年／油彩 畫布／100×65公分
洛杉磯 諾頓賽門美術館藏
這是畫家為妻子所畫的作品，他的人物通常是面具般平板的臉、空洞溫柔的眼睛、微曲的鼻子、拉長的脖子及傾斜的頭，帶著溫和優雅與平靜憂鬱的美。

奧地利的席勒（Egon Schiele, 1890-1918）是表現主義（Expressionism）的藝術家，描繪變形扭曲的人物和景物，兩者都不是靜態的，人物形體瘦長，線條冷峻剛直，帶有神經質的情緒，驚恐不安的狀態籠罩著作品。

 表現主義 

並非一種特定的藝術風格，是指19世紀末20世紀初著重表現內心的情感，而忽視對物像的摹寫，藝術家以誇張的造形與顏色表現個人情感。表現主義可以追溯到梵谷與孟克（Edvard Munch, 1863-1944），20世紀的表現主義團體如法國的野獸主義、德國的橋派與藍騎士派等。

席勒／穿長統襪斜躺的女人／1917年
水粉顏料 黑蠟筆 紙／29.4×46公分
私人收藏
畫中人物畫總是有著扭動變形的身體與錯雜的線條，風格獨特鮮明。

20世紀的人物畫朝多元面向發展，30年代的美國本土發展出一種鄉土寫實的繪畫運動，反對歐洲當時的抽象藝術，主張以具象的風格描繪美國的鄉村素材。如：伍德（Grant Wood, 1891-1942）以一種自然主義的手法，細膩地展現美國本土寫實的筆調，呈現中西部的鄉土風情。

伍德／美國哥德式／1930年／油彩 畫布
76×63.5公分／美國 芝加哥藝術學院藏
這是美國藝術史上最著名的畫作之一，畫中男女神情木訥，但是又能覺察到他們內心的樸實和溫情；畫中人物衣著端莊整潔，但是似乎能感受到生活的艱辛，背景哥德式風格的房屋則是畫家感興趣的。人物和背景間不協調的透視關係、兩人不一致的目光、鐵叉和眼鏡構成的對比等等，使這幅畫充滿矛盾。這是在嘲諷美國中西部狹隘和壓抑的文化？或對美國鄉村純潔道德的禮讚？作者並沒有說明。

攝影術雖然曾威脅過畫家，不過，後來攝影也變成畫家創作時的一項工具，沃荷（Andy Warhol, 1928-1987）以投幣式攝影機拍下收藏家斯卡爾夫人的各種表情，並將這些影像排列做成絹印版畫，從這些不同表情的圖像呈現出女主角的萬種風情。

沃荷／36幅艾塞爾．斯卡爾夫人／1963年
絹印版畫／202.6×363.9公分
紐約 惠特尼美術館藏
利用相機忠實拍下人物的各種表情，清楚表達模特兒的多種面向，再以鮮豔的底色輔以對比色的運用，作品顯得耀眼醒目。重複呈現、鮮明色彩與生活化的題材都是普普藝（Pop Art）的特色。

20世紀的人體雕塑創作也呈現多元風貌，除了傳統的重現物象外，以變形的形式來詮釋人體也是許多藝術家的表現手法。英國現代雕塑家摩爾（Henry Moore, 1898-1986）的作品特色主要是主體含有孔洞或被穿透與起伏的曲線外形。作品從自然有機形體中，如人體骨骼、石塊、樹根等，領悟空間與形態的虛實關係；同時也從原始藝術中汲取自然活力的元素，在創作時追求物體的質感，保留材料原本質地的美感。帶空洞、斜倚的人物造形是他最典型的雕塑樣式，他探索人體和自然的關係，並以人體形式來體現自然地貌，這種源於自然的形態，使得他的作品置於戶外環境中都相當和諧。

摩爾／斜躺的女人雕像／1938年／石材
長133公分／倫敦 泰德美術館藏
摩爾在藝術上的成就，主要表現在空間的連貫性方面。早期作品上的孔洞通常使用較傳統的形式，如彎曲的手臂與主體相連形成的孔洞，後來逐漸演變成為主體軀幹上的自由孔洞，因此造成主體凹凸或彎曲的外形，流暢的外型與凹陷型成律動節奏的空間形態。

  問題討論  

下頁左圖是一群美國匿名的女性藝術團體——游擊隊女孩們（Guerrilla Girls）的廣告海報，靈感來自於新古典主義藝術家安格爾（Jean-Auguste-Dominique Ingres, 1780-1867）的作品（下頁右圖）：諷刺美術館所收藏的藝術品多是男性藝術家的作品，但卻充滿以裸體美女為主題的作品。此團體由女性藝術家所組成，於1985年成立於紐約，致力於反抗藝術界的性別主義與種族主義。她們利用海報、書籍以及演出表達想法。成員們保持匿名，戴上大猩猩面具，並使用已故的女性藝術家名字作為代號。
①對於這張海報的訴求，你認為有哪些？
②在現實生活中與各行業的待遇裡，女性與男性是否平等？

二、時空的故事

在還沒有發明影像科技以前，以藝術作為記錄或傳達故事的方式，一直是藝術重要的功能，由於單件作品無法詳細描述故事的時間始末，通常只能記錄故事中最精彩且重要的片段，所以觀看者最好能先了解故事大綱，才容易理解畫中的故事，進而體會作品意境的美感。故事畫的類型可以歸納為宗教故事、神話故事、歷史與英雄故事等，這可能是因為傳統藝術的贊助者與購買者多為教廷、王室與貴族，他們受過良好的歷史教育，也希望將歷史記錄、宗教使命或倫理道德藉藝術品傳播並教育民眾。透過不同時期的藝術表現，可以看到時代文化與美學觀點的改變。

歐洲中世紀是基督教的時代，許多藝術品都與宗教有關，教堂儼然就是中世紀最大的藝術品，教堂建築附屬的壁畫、鑲嵌畫、彩繪玻璃、雕刻……等，都是為了圖解《聖經》並榮耀上帝與國王，這時期的藝術不強調客觀寫實。

拜占庭藝術／查士丁尼及其隨從／約547年／鑲嵌畫／181×290公分
拉溫納 聖維塔列教堂（見下頁圖）
這件描繪皇帝及隨從的作品是拜占庭藝術的代表作，共有兩幅組作，分別描繪了皇帝和皇后手捧供奉品，同隨從參拜耶穌基督的場面。鑲嵌畫上的人物是平面化與概念化的形象，其背景是耀眼的金色；畫中的人物頭小眼大，表情莊重，身著華麗的長袍，長袍上只有呆板的線條，沒有自然的起伏和變化，人物表現比較像是一個抽象符號，這是中世紀藝術的特色。不同的時代，人們有不同的要求和審美觀，古希臘、羅馬崇尚自然的人體美，所以模仿寫實的表現；中世紀崇尚人的精神美，認為自然的人或人體是有罪、渺小的，只有信奉上帝的人，其精神才是永恆的。這幅鑲嵌畫充分表現了當時人們追求的精神、輕視肉體的審美傾向，畫面的表現是主觀情感和意志而非寫實性的作品。

杜契奧
（Duccio di Buoninsegna, 1255-1319）
西恩納主教堂彩繪玻璃／1288年
鑲嵌玻璃／直徑7公尺／義大利 西恩納
哥德式教堂建築在結構上靠著尖拱、拱肋和飛扶壁三項特色，將以往羅馬式建築的厚重牆壁與結實風格，轉變為強調垂直向上、輕盈修長的風貌，不必要的壁面改為彩色玻璃窗戶，當光線透過玻璃上的宗教圖像投射進入昏暗的教堂室內，如上帝聖光照耀，體現中世紀光就是神的思想。當人們身處在哥德式建築之內，會感受到一股神聖的氛圍，恍如置身天堂。

文藝復興時期不同於中世紀，是一個注重現世與尊重人性的時代，文化思想與藝術表現獲得解放，藝術家面對創作的自我意識提升，在《聖經》故事、神話故事上能以更自由的構圖與客觀的描繪處理作品。波提且利（Sandro Botticelli, 1445-1510）是義大利文藝復興初期的畫家，他的作品具有自然主義的生命感，帶有詩意和世俗的氣習，結合15世紀新的繪畫方法與中世紀的裝飾風格，創造出具有節奏的線條與精緻明亮的畫風。

波提且利／維納斯的誕生／1485年
蛋彩 畫布／174×279公分
佛羅倫斯 烏菲茲美術館藏
根據神話故事所創作的作品，畫中維納斯站在貝殼上，從海中升起，左邊飄翔空中的風神，向維納斯吹一口氣，灑落繽紛的玫瑰花，並將貝殼吹拂到岸上，此時四季女神展開了一件粉紅斗篷，迎接正要上岸的維納斯並為她妝扮。這是波提且利受當時富有的梅迪奇家族之託，為鄉村別墅繪製了這幅名畫。

對稱與秩序美的構圖可以從這時期的作品上感受到，尤其是群像的表現，畫家相當講究畫面的構圖及部分與整體的關係，畫面也強調自然和諧的光影與色彩，藝術家用世俗化的描寫方式處理繪畫題材，並且參考現實生活中人物的形象加以理想化，文藝復興的作品充分展現了安寧、和諧、協調、對稱及恬靜的秩序美。

達文西／最後的晚餐／1495-1498年
溼壁畫／460×880公分
米蘭 葛拉及埃聖母堂
構圖以耶穌當作畫面的中央與透視的消失點，門徒一字排開並形成四組三人的群組，與背景窗戶形成一種和諧的秩序美感。人物左側的第一組是巴托羅繆、小雅各和安德列在交談，第二組彼得面向耶穌，身體略向後仰的猶大則緊抓著裝有銀幣的錢袋，旁邊的約翰充滿迷惑不解的絕望神情；右側的第三組，伸出手指的是多馬，旁邊則是大雅各和站著的緋力，最右一組裡，打著手勢的馬太和西門向坐在邊緣的達太講話。

拉斐爾（Raffaello Sanzio, 1483-1520）
雅典學院／1509-1510年／溼壁畫
底寬770公分／梵蒂岡 簽字大廳
以對稱和諧的形式表現主題，學者、藝術家、哲學家被安排在一座宏偉的廳堂內，中央描繪的是食指指天的柏拉圖，代表形而上的哲學，以及一手拿《倫理學》另一隻手臂伸向前方的亞里士多德，代表著形而下的哲學，以具象的視覺符號語言表達複雜的抽象理念。

相較於文藝復興時期著重平衡、和諧與莊重、理性與秩序的藝術風格，巴洛克藝術則強調動勢、不安定和對比的感覺，善用光的特性創造誇張、透視與戲劇性的空間，畫面如同舞臺燈光效果般的夢幻，不限藝術形式之間的界線，將建築、繪畫、雕塑等藝術的風格形式融為一體。當時教會認為情感及感官有助於對教會認同的提升，因此巴洛克藝術經常以提升觀賞者的情緒及官能感覺為目的。

魯本斯（Peter Paul Rubens, 1577-1640）是當時非常重要的藝術家與外交官，他的作品充滿動感、光影對比強烈、空間景深大、筆觸活潑，人物膚色的表現更為後人所稱道。

魯本斯／劫奪留奇波斯的女兒
1616-1618年／油彩 畫布／224×210公分
慕尼黑 老繪畫陳列館藏
這幅畫是魯本斯在迴旋式的構圖中創造均衡的重要例子。圖中有兩姊妹、攣生的雙子神、兩匹馬、兩個長著翅膀的小孩，這四對人馬在完全動態與眾多方向中互相彌補，形成對比。魯本斯用低水平線來復原遠景，用大浮雕式的手法表現動感激情的人物。

如果講到善於營造畫面光影效果的畫家時，必得提到荷蘭畫家林布蘭（Rembrandt van Rijn, 1606-1669）。他成熟期之後的作品背景似乎籠罩著一層黑暗，光線則強烈地照在主角人物的臉上，具有戲劇性的效果。善於運用油彩的透明技法與筆觸以表現質感的他，除了群像畫之外，也留下了許多自畫像與肖像畫。

林布蘭／夜巡／1642年／油彩 畫布
359×435公分／阿姆斯特丹 國立美術館藏描述民兵上尉指揮的民兵連，歡慶法王亨利四世的遺孀瑪麗拜訪阿姆斯特丹的場面。這支隊伍以歡樂的態度，不成隊形紛亂地湧上街來，畫上的所有人與物都是圍繞著中央兩個身著獨特服裝的人物，這兩位主角，醒目的如同被舞臺燈光照射到一般，他們正大步邁向觀眾。光源來自左側也照亮旁邊竄出的小女孩形成另一個亮點，由於光影的效果照亮了一些人，同時也將另一些人隱入黑暗中，增添了畫面空間的變化與觀賞的樂趣。

18世紀法國地區流行一種甜美輕快、精巧華麗的裝飾性風格的洛可可（Rococo）藝術，雖保有巴洛克風格的部分特性，但除去以往藝術的儀式性與宗教性，融入了更輕鬆的元素與優雅的曲線，加上不對稱性和戲劇性。洛可可繪畫也將巴洛克式的陰暗色調改為輕量的色彩，用色顯得不那麼冷峻，運用類似建築物上裝飾的線條，呈現活潑自在的曲線，這種繪畫風格也被稱為遊樂繪畫。

福拉哥納爾
（Jean-Honoré Fragonard, 1732-1806）
鞦韆／1767-1768年／油彩 畫布
81×64.2公分／倫敦 華勒斯典藏館藏
這件作品表現出18世紀洛可可時代貴族輕佻與尋歡作樂的寫照。訂畫人聖朱利安伯爵委託畫家，要求畫中要安排推動年輕女子的主教和他本人，而且要讓他能處於優勢去觀察這位迷人少女的腿。從畫中可以看見男爵正在仰看年輕女子的裙底春光，而為她推鞦韆的神父正在欣賞她的背影。畫家以唯美的色彩和優雅的筆法，畫出鞦韆上飛蝶般優雅的少女，與生動的故事場景。

1750年代左右，歐洲一些知識分子對巴洛克、洛可可所表現出的享樂與放縱感到反感，這可能與「啟蒙運動」及龐貝古城的發掘有關。這種強調的復古精神並非全然模仿古代形式，而是仿效他們在美感上的本質，這種風格被稱為新古典主義（Neo-Classicisme）。在繪畫上的構圖又回到均衡秩序的美感，明暗雖然對比，但色彩顯得節制理性，歷史場景的故事題材與愛國情操的宣揚也被廣泛地作為創作題材。

 新古典主義 

18世紀50年代至19世紀初，風靡西歐的藝術樣式，是指相對於17世紀以前的「古典主義」（文藝復興時代的），注重幾何，且不重裝飾。「古典主義」通常是指與希臘、羅馬的藝術或思想品質有關的潮流，它包含了完美、永恆，強調思考的秩序和明晰性，精神的尊嚴和寧靜，結構的單純和均衡，及比例的勻稱。

大衛(Jacques-Louis David, 1748-1825)
拿破崙加冕禮／1805-1807年／油彩 畫布
621×979公分／巴黎 羅浮宮博物館藏
描寫1804年12月2日在聖母院舉行拿破崙加冕儀式後的結束時刻，構圖相當嚴謹，主景是皇后跪在拿破崙的腳下接受戴冠儀式，紅衣主教、皇帝的母親和其他婦人們位於背景包廂處，包廂的上方是畫家和他家人與朋友，前景右下方的士兵背影則是用來烘托主景亮處。

與新古典主義同時期的風潮，是另一股嚮往回歸自然、迷戀中世紀與異國美感的風氣興起，到了 19世紀初，形成一股席捲歐美的浪漫主義（Romanticism）藝術風潮。藝術家崇尚個人情感與奇幻想像，創作偏向戰爭與社會事件、激情與異國風情的故事題材。

 浪漫主義 

主張創作自由、強調表現藝術家的個性、重視想像和感情，在許多方面，與新古典主義藝術形成了鮮明對照。新古典主義藝術家不強調清晰的個人風格，而是尋求表現永恆的有效真理；浪漫主義則追求將自身的情感、信念、希望和恐懼，以各種形式表現。浪漫主義畫家不強調素描和嚴謹的外形，而是強調激越的情感和極端個性化的表現。

德拉克洛瓦
（Eugène Delacroix, 1798-1863）
薩丹納帕路斯之死／1827年／油彩 畫布
392×496公分／巴黎 羅浮宮博物館藏
描述亞述國王被圍困在尼尼微宮中，為了不讓他擁有的一切財產落入敵人之手，於是命令宮中的軍官屠殺他的馬匹、妻妾。圖中左上方坐躺在床上的國王正冷血地目睹血腥場面。對角線的構圖、強烈的明暗對比、扭曲的人體、散置的金銀財寶，表現出這件東方異國猛烈的屠殺場景。

哥雅／1808年5月3日／1814年／油彩 畫布
268×347公分／馬德里 普拉多美術館藏
描述1808年5月3日在馬德里附近皮奧王子山的槍殺事件。畫家將白衣人置於畫面主題中心，前景背對觀眾的士兵，突顯出提燈發出的耀眼光線，照亮著場地，公開了殘暴的行為。反抗者張著大嘴，在亮光下伸開雙臂，表現出人性恐懼與追求自由的情感。

工業革命帶來人類生活巨大的改變，勞動者增加與新的階級產生，社會問題也接著浮現，有些藝術家對於過於強調情感與幻想的浪漫主義不再認同，主張應以日常生活所見的事物為表現的題材，以平凡的人生或骯髒的景況作為創作，這就是寫實主義，代表藝術家庫爾貝（Gustave Courbet, 1819-1877）曾說過：「我不畫天使，因為我沒看過天使。」

庫爾貝／畫室／1855年／油彩 畫布／359×598公分／巴黎 奧塞美術館藏（見下頁圖）
畫中的庫爾貝以側面呈現，他正在畫一件風景畫，身旁是裸體女模特兒，前面是一位牧童，專心注視著畫家的手。右邊聚集了作家、評論家和藝術家們，暗示他們正加入了寫實主義的「共同行動」：坐在矮凳上的是散文作家尚弗勒里、背景處為社會哲學家普魯東、音樂家普洛馬耶、寫實主義詩歌創作者馬克斯．布雄，和寫實派繪畫的保護人布律雅。在窗口附近，一對情人正相擁在一起是自由戀愛的象徵；前排右邊，一位高貴夫人在丈夫的陪同下拜訪畫室，他們代表業餘的藝術愛好者。在全畫的右邊，波特萊爾在閱讀《詩人》，而在左邊的人，則代表了各個社會階層。這幅畫代表庫爾貝宣示脫離浪漫主義轉向寫實主義的風格。畫中的女模特兒象徵這種轉變，她代表了繪畫和真實是一致的。

  問題討論  

下頁圖是杜米埃（Honoré Daumier, 1808-1879）的〈三等車廂〉，畫中一群巴黎勞工正擠在一節火車車廂裡，似乎是擁擠昏暗而令人窒息的空間，畫家呈現真實景物，但似乎又刻意加強這種氛圍。杜米埃也常為報紙畫出抨擊時局與政客的諷刺畫，作品多是對周圍生活提出批判。
①你認為杜米埃是以何種心情創作這件作品？
②從這件作品的創作意念反思我們所處的環境，有哪些不合理的事情值得重視並改進？

問題討論

右圖是杜米埃（Honoré Daumier, 1808-1879）的〈三等車廂〉，畫中一群巴黎勞工正擠在一節火車車廂裡，似乎是擁擠昏暗而令人窒息的空間，畫家呈現真實景物，但似乎又刻意加強這種氛圍。杜米埃也常為報紙畫出抨擊時局與政客的諷刺畫，作品多是對周圍生活提出批判。
①你認為杜米埃是以何種心情創作這件作品？
②從這件作品的創作意念反思我們所處的環境，有哪些不合理的事情值得重視並改進？

三、寫景與抒發

在多東西方藝術史上，相對於人物畫，純粹的風景畫發展得較晚，早期繪畫上的景物表現是作為人物畫的背景，北方文藝復興的老布勒哲爾（Pieter Bruegel the Elder, 1525-1569）對於平民與農民日常生活情景的描繪相當感興趣，因此有農人畫家的封號，他的寫景作品雖然仍屬於敘事畫，但是畫中風景的表現處理方式已經具備風景畫的特質與樣貌。

老布勒哲爾／雪中獵人／1565年
油彩 畫板／117×162公分
維也納 藝術史博物館藏
獵人與獵犬在雪白的世界尋找獵物，山下背後是一片人們生活的城鎮。作者利用人物和建築物大小的變化，拉大了空間的景深，蜿蜒的小河也加強了這種距離感。遠處的樹木、房屋依稀可見，鳥兒在枯木之間的天空飛翔，它們以剪影的形式出現在畫面上，勞動者的活力與天地的蕭瑟形成對比。雖然這不是單純的風景畫，人物描繪的比例仍然過高，但已是早期風景畫的雛形。

直到17世紀的荷蘭才出現真正單純的風景畫，畫中沒有宗教與神話故事中的人物，也沒有描繪人物活動，呈現一種單純的景色。另外一種建立在理想美形式的風景畫也在義大利與法國等地產生，即是田園（理想）風景，這種嚴謹形式的風景畫，是建立在古典理想美的樣式與田園風景的結合，不是再現風景，而是將各地有歷史意義或美感形式的景物重新組合，成為一幅和諧理想的烏托邦世界。

羅伊斯達爾（Jacob van Ruisdael, 1628-1682）／埃克河邊的磨坊／1670年
油彩 畫布／83×101公分／荷蘭 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藏（見下頁圖）
再現真實風景是羅伊斯達爾的特色，沒有宗教、神話與歷史故事的包袱，只有真實的景貌。磨坊是當時受歡迎的題材，背後雲層厚實，陽光從雲層後方露出，似乎是雨後雲色的景色。風景畫成為當時荷蘭極受歡迎的題材，或許與海外商業的興起有關，大批官員和商人經年派駐海外，因為對家鄉風情的思念，帶動了風景畫的買氣，以填補人在異鄉的鄉愁，另外，荷蘭是新教地區，也是助長純粹風景畫興盛的原因。

普桑（Nicolas Poussin, 1594-1665）
有三人點綴的風景／1645-1650年
油彩 畫布／120×187公分
馬德里 普拉多美術館藏
普桑建立一種古典「理想樣式」的題材，表現英雄的、悲劇的與牧歌的內容。藉由雄厚歷史感的風景喚起強烈的情操。畫面結構嚴謹，以左右兩邊樹幹中間的弧線為焦點，在此置入好幾重空間的風景，靜謐的氣氛中卻有著畫家的潛在意涵。

洛漢（Claude Lorrain, 1602-1682）
港灣與麥第奇別墅／1637年／油彩 畫布
102×133公分／佛羅倫斯 烏菲茲美術館藏畫家雖然喜歡到處旅遊寫生，但是他的風景畫是再現自然，是現實的昇華，他將一些真實景觀與理想的構思結合起來成為理想的景色。在這幅畫中，他將現實的建築與幻想中的宮殿城堡結合，創造了一個奇幻的海市蜃樓世界。

這種理想田園風景到了18世紀洛可可時代的華鐸（Jean-Antoine Watteau, 1684-1721）有了轉變，他以劇場形式將現實生活與神話故事結合，發展出構圖華麗，充滿了詩情和想像的繪畫。

華鐸／塞瑟島朝聖／1717年／油彩 畫布
129×194公分／巴黎 羅浮宮博物館藏
塞瑟島是希臘神話中一個想像的島嶼，也是愛神和詩神遊賞嬉戲的地方，這幅作品是畫著前往這個島嶼遊覽的一群貴婦。畫中的天空、水面、樹林和山丘的色彩層次表現豐富，人物及服飾描繪生動。這是華鐸作品中最受歡迎的一件，不僅技巧表現傑出，在處理愛情的感受上也具有特色。

浪漫主義時期的康斯塔伯（John Constable, 1776-1837）和泰納（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 1775-1851），是19世紀兩位英國最偉大的風景畫家。康斯塔伯喜歡描繪眼前的大自然，他的繪畫題材都是身邊經常看到的日常事物，例如大片的晴空、清澈的河邊、翠綠的牧草地和鄉村磨坊等。泰納喜歡從大自然天氣變化中汲取靈感，包括暴風雨、惡劣或晴朗的天氣，並表現出光影與空氣流動的效果。

康斯塔伯／斯圖溪谷與迪翰教堂
1814-1815年／油彩 畫布／56×78公分
美國 波士頓美術館藏
康斯塔伯習慣在每幅畫背面註明時間、日期及天氣狀況，以確立天候和光線之間的關係。此畫可能大部分完成於戶外，寫生地點是康斯塔伯的故鄉附近。畫中以色彩呈現光線變化，是一件明暗對比與寫實風格強烈的佳作。

泰納／雨、蒸汽和速度／1844年
油彩 畫布／91×122公分／倫敦 國家畫廊藏
呈現大自然的力量與鐵路高架橋之間的對比。雨與空氣使疾駛火車的影像模糊，令人想到印象派作品裡模糊的形體，但泰納的作品沒有運用補色表現，而仍是沿用傳統明暗調子的處理方式。另外，火車頭前方、畫面右下角處有一隻小野兔在奔跑，既象徵著速度，又對機器和動物的速度對比表達譏諷；左面有幾位婦女在河邊跳舞；右面遠處的田中有一張犁，這些都是喚起了人們對往昔生活方式的回憶。

19世紀後，法國楓丹白露森林的巴比松村，有一群藝術家攜帶新式錫管顏料與便利畫架走出戶外寫生，他們熱愛自然，觀察鄉村樹林的空氣與光線變化，將之呈現在畫面上。風景畫在印象派以後的重大進展，無論是在題材的多元性或繪畫手法的表現上，都有很大的突破。印象派有以下特色：
(1)表現瞬間光影  (2)分離的筆觸  (3)運用補色  (4)戶外寫生  (5)題材世俗

印象派畫家為了怕顏料混色變髒，常將畫筆沾上不同顏色直接於畫布上調色，以至於畫面呈現明顯的色彩筆觸，另外運用補色讓作品的暗面顯得乾淨鮮明，由於取材自都市與鄉村生活，所以題材通俗。

柯洛(Jean Baptiste Camille Corot, 1796-1875)
摩特楓丹的回憶／1864年／油彩 畫布
65×89公分／巴黎 羅浮宮博物館藏
作者將大自然造化的一切進行藝術的再現。他的風景畫，盡顯自然之美、田園之美，既融合了古典主義的典雅，又蕩漾著理想主義的浪漫，還蘊涵著現實主義的真切，他被公認為19世紀最偉大的風景畫家之一。

莫內（Claude Monet, 1840-1926）
日出印象／1873年／油彩 畫布
48×63公分／巴黎 馬蒙丹美術館藏
印象派對於物體的厚實與質感的描寫並不重視，而是著重光影在物像上剎那的美感，運用分離的筆觸表現畫面，以至於呈現模糊且不清晰的形體，以及紛亂的筆觸。這件作品在展出時被譏為只是畫個印象而已，看不出水上船隻與其他細節，但這正是莫內欲捕捉港口在日出時的印象，這張畫作名稱也成為印象派一詞的由來。

莫內／1878年6月30日，聖德尼街的節日
1878年／油彩 畫布／76×52公分
法國 盧昂美術館藏
從陽臺上俯瞰全國性節日慶典時的場面，莫內運用紅、黃、藍三原色隨意揮灑的技巧，以紛亂的色彩與筆觸表現旗海飄揚的場景，一面旗幟上以散塗的筆觸寫下「法蘭西萬歲」幾個字；街道上的人物只是以一些簡單的線條和色塊表現，構成湧動起伏的熱鬧人潮。莫內主要關心的是傳達場景的整體效果，而不注重細部，雖然建築物與其他物體沒有清晰的輪廓，但喧鬧的長街，兩旁飄揚的彩旗，仍保有透視法的呈現。

希斯里（Alfred Sisley, 1839-1899）
馬里港洪水／1876年／油彩 畫布
60×81公分／巴黎 奧塞美術館藏
1875年底馬里港發生了一場水災，希斯里以此景象作為創作題材，畫中在大片天空下是色彩斑斕、閃爍的水面，以及被水淹沒的街道，船隻與走動的人影讓畫面在沉靜中顯現生氣，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希斯里和諧地結合了各種色彩的技巧，如房屋塗以耀眼的藍色和黃色，天空賦予平淡的藍色，而水面則是銀灰色和黃色。

新印象派藝術家延續印象派對於光與色的處理，進一步發展成更科學與理性的色彩分析，強調視覺自然混色，避免色彩混色，運用補色並置產生閃爍的效果，以至於畫面呈現無數小色點，也因此被稱為「點描派」，這種畫風構圖嚴謹，具有裝飾風格。

秀拉（Georges Seurat, 1859-1891）／大傑特島的星期日午後／1884-1886年
油彩 畫布／207.5×308.1公分／美國 芝加哥藝術學院藏（見下頁圖）
秀拉為了製作這一幅巨作，花了兩年的時間，四百多幅的素描稿和顏色效果圖，為的是讓顏色更準確。在畫面上一共有40個人物，每一位都是畫家經過很仔細的構圖而成。他們好像彼此沒有關係地擺在一起，但畫面上卻充滿著一種寧靜的秩序美。秀拉把光色分成幾種基本的原色，在畫面上用無數細小的色點把它表現出來，因而被後人稱為點描派。同樣是分析色彩的小筆觸，新印象派比印象派更加細密，更具裝飾風。

後印象主義的藝術家從學習印象派畫法的過程中，發現只注重眼睛看到的光影，將造成破碎支離的形體，失去了物體應有的本質；過於客觀地分析色彩也失去了畫家的主觀感受，現代繪畫之父——塞尚強調物體的結構與量感，認為自然界的形體可以簡化成：球體、圓錐體與圓柱體，他以其理論實際於描繪風景與靜物，塊狀的結構與平面化的效果影響了畢卡索等人。梵谷則是以熱情奔放的筆觸，主觀地表現他對萬物的熱愛，濃烈的色彩、厚重的顏料隨著他的情感自由揮灑，在他的畫中形體的客觀性不是重點，感性對比的色彩、線條、筆觸與扭曲的形體才是主旨。

塞尚／聖維克多山／1904-1906年
油彩 畫布／73×91公分
美國 費城美術博物館藏
從畫面水平線的視角看畫，遠景慢慢打開，但隨即被背景的群山所切斷。畫面的第一層次是簡單的房屋、煙囪和樹木穿立其中。藍天和海水的冷色調以及褐色的岩石、澄紅色房屋和屋頂所構成的暖色調交插相映，發揮了色彩互補的作用，使畫面的視覺效果產生柔和舒暢的感覺。這件作品充滿色塊的交疊，平面而沒有空間深度，色塊繽紛而不會雜亂。

梵谷／夜晚露天咖啡座／1888年
油彩 畫布／81×65.5公分
奧特洛 克勒勒 - 米勒博物館藏
梵谷喜愛法國南方天空層次豐富的藍色，還有如陽光、燈光、星月的明亮黃色。他在亞爾的作品經常混用這兩種顏色，使畫面明亮絢麗。這幅作品中，梵谷描繪了咖啡館的外景，館內明亮的燈光灑在屋外鵝卵石鋪成的廣場上，在深藍色的夜空中，群星閃爍燦爛，氣氛溫馨恬適，與他筆下的咖啡館內景形成了鮮明對比。

隨著都市化的擴大，藝術家不只畫戶外風景，室內的景物也是熟悉的題材。野獸派藝術家杜菲（Raoul Dufy, 1877-1953）以鮮明的色彩，輕快的線條畫出明亮愉悅的室內一景，他的畫風筆觸輕鬆，線條快速且流動性高，給人一種舒適輕鬆感。

杜菲／有窗戶的室內／1928年／油彩 畫布／60×82公分／巴黎 丹尼爾馬林格畫廊藏
（見下頁圖）
杜菲擅長風景畫和靜物畫，他運用單純線條和原色對比的配置，活潑的筆觸，將物體誇張變形，追求裝飾效果，後期從事織物圖案、陶瓷畫、壁畫的設計製作，留下許多傑出代表作。杜菲喜愛率直地描繪自然與生命，流露出優雅而又敏捷的氣質，他認為色彩的明暗度在光線下是相同的，勝過色彩本身；色彩捕捉住光線，是屬於整體性的。每一個主體或每一組主體，都有自己的光線，他們接受相同的反射及藝術家的決定和安排，以色彩來創造出光線，而非反之。藝術家可以給任何物體任何顏色，但卻不能創造光源。因此他反對摹寫大自然。

  問題討論  

傳統東西方的繪畫在美學與表現上有許多不同的地方，請同學就下頁兩件風景畫的美學觀與表現技法，探討相異與相同處。

四、心象的意境

視覺藝術的表現形式大多是以具象呈現，訴諸人們對形象的認同，以喚起內心的美感經驗與情感。在20世紀以後，抽象藝術興起，成為許多藝術家表現創作的方式。抽象可以是隨意的有機圖形或幾何圖形，也可以將具體的形象簡化為單純的形體。

俄國藝術家康丁斯基（Wassily Kandinsky, 1866-1944）以抽象形式表現，早期作品以有機形與不規則筆觸和顏色為主，後來發展成邊緣銳利的幾何形與線條為表現特色，充滿著音樂般的律動感，從畫面上的形色似乎可以感受到輕快跳動的音符。

康丁斯基／構成第八號／1923年
油彩 畫布／140×201公分
紐約 古根漢美術館藏
康丁斯基認為色彩如同音符一樣能表現人的情感，適當地運用顏色與造形能表現心理與精神層面的內在情感。在這件作品裡，幾何造形所形成的震盪場面，不斷在動感與平靜之間製造反覆的效果。左上角的圓圈是這幅畫的主角，代表宇宙間一個個協調的圓圈。康丁斯基為這圓圈解釋說：「它是許多對立的融合，它集合向心與離心於一形，並使之平衡。」

荷蘭藝術家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 1872-1944）從具象的形體經由分析、簡化、改造的過程裡找到抽象元素的表現方式。其後他確定了個人的風格，開創一種幾何、理性、冷抽象的風格，二戰期間來到美國 紐約，欣賞了美國爵士樂的演出後深受感動，進而以他獨特的抽象風格創作附有節奏的作品。

蒙德里安／灰色的樹／1911年／油彩 畫布
78.5×108.5公分／荷蘭 海牙市立美術館藏
對於抽象主義者來說，這幅畫是具象的作品，但是若將它的標題去掉，它又像是一幅抽象作品，這是作者嘗試簡化物像所得到的形式。這幅抽象畫對於作者來說，已預告他未來的畫風將轉為幾何抽象風格。蒙德里安一直追求能達到個人最純潔的境界，卻使他的作品呈現出一種很確實，充滿抒情詩般的精緻與優雅。

蒙德里安／百老匯爵士樂／1942-1943年／油彩 畫布／127×127公分
紐約 現代美術館藏（見下頁圖）
純粹運用幾何形象構成畫面的造形，蒙德里安運用紅、黃、藍三原色與黑、白等五個顏色，以疏密大小方式切割畫面，在白色的畫布上，用水平和垂直的黑線條去分割，然後在那些分隔畫面中塗上色彩的原色，像是紅色、黃色和藍色。有人稱為「新造形主義」。這觀念與當時的未來主義（Futurism）相反，它不是去美化生活的速度，而是去描寫秩序，這種繪畫乍看呆板，但那些大小不同的方格加上顏色變化，及長短不同的線條所產生的和諧及韻律，是極具音樂性的。

20世紀50年代美國出現抽象表現主義，標榜隨機完成，主張拋棄一切傳統繪畫技法，不描寫具象內容，讓顏料隨著身體擺動，自動地畫、噴、撒、滴漏在大張畫布上，交織成一幅絢麗的抽象作品，畫面布滿一層層的顏料，沒有焦點與主題，這種表現形式也被稱為「遍布畫面」（all over）。

帕洛克（Jackson Pollock, 1912-1956）
作品第一號／1948年／油彩 畫布
173×264公分／華盛頓 國家畫廊藏
帕洛克把繪畫看成是一種自發性的活動，畫不是畫出來的，而是「自己產生的」，「畫是有生命之物，我只是讓它顯現出來」。帕洛克的典型作法是用畫筆或一根棒子，將顏料直接灑到鋪在地板上的巨大畫布上面，縱橫交錯的形色線條形成複雜的網狀圖案。這項革命性舉動摒除傳統的筆刷和畫架，而將整個身體都投入於作畫的行動中。

有些藝術家創作的題材雖是取自現實物，但由於採用局部形體或簡化處理，讓作品看起來類似抽象藝術，這種形式的藝術也具有抽象藝術的特質。女性藝術家歐姬芙（Georgia O'keeffe, 1887-1986）的作品意象一律是花、骨骸、風景的局部，畫面色塊簡潔，筆觸平滑單純，背景空曠，近似抽象繪畫的意境。

歐姬芙／黑色鳶尾花／1926年／油彩 畫布
91.4×75.9公分／紐約 大都會博物館藏
作品呈現簡潔、平滑、單純的色面，空曠的背景，相當符合抽象繪畫的意境。歐姬芙作品中的構成不管是風景或花卉，似乎都融入了暗喻著女性性器官的形狀，但是她本人並不認為如此。歐姬芙不喜歡被稱為「女畫家」，要人稱她為「畫家」。她在畫中經常禮讚女性的圖像和意識，是美國代表性的女性藝術家，因此歐姬芙的作品也成為代表美國圖像的一部分。

抽象雕塑藝術家柯爾達（Alexander Calder, 1898-1976）是第一位製作會動的雕塑，他以一片片的金屬色片懸掛在金屬線上，利用重力與平衡的原理，透過空氣的流動或者觀賞者的擺弄，每動一下都會展現出不同形態，讓觀者感覺到空氣在流動、空間在轉換，而隨著雕塑作品的運動，時間也在流失。柯爾達利用手動、風動、機動、直接懸吊等各種樣式的雕塑作品，成功進入現代公共環境的空間領域，開創了雕塑界新的風格。

柯爾達／紅色的勝利／1951年
金屬 漆 線／279.4×584.2×457公分
紐約 佳高山藝廊藏
作品特色是使用大膽色彩與巨大漂浮感的活動雕塑。從柯爾達的動態雕塑作品可以看出動感與構成的完美結合。柯爾達以風格獨特的「活動雕塑」馳名於世，是西方構成雕塑發展中承先啟後的雕塑家。

欣賞藝術品如果能了解作品所處的時代性與文化，以及作品的背景故事，將有助於感受藝術家所欲傳達的意念，與作品散發的美感。

學習活動①
畫出自我

自畫像是最能表現自我心境的作品，因為無拘無束，畫自己時可能會更真實地表露內心的自我，因為畫家了解自己，更能畫出真正的自己。墨西哥女畫家卡蘿（Frida Kahlo,　1907-1954）是一位不願向殘酷現實低頭的不平凡女性畫家，她的自畫像畫出真實的自己。
①觀看藝術家的自畫像，再閱讀有關藝術家生平事蹟，你會發現畫像的面容下有著更多的故事，這些如同是畫家的一種自白與自傳。請找出自己喜愛的畫家自畫像，並說明作品的特色與喜歡的地方。
②請同學依據自己的個性與想法，畫出真實的自我，並發表你的創作想法。

卡蘿／兩個芙烈達／1939年／油彩 畫布
173.5×173公分／墨西哥 現代美術館藏
這是離婚後的自畫像，表現兩個自我，兩人的「心」都被赤裸地顯露，左邊的卡蘿鮮血流不止，而右邊的卡蘿則牽著她的手，似乎是給予安慰，婚姻的破裂帶給畫家很大的傷害，卡蘿似乎是憑藉愛情與繪畫才能與命運對抗，維繫生命。

學習活動②
藝術創作與時代的脈動

藝術的創作與社會發展息息相關，從藝術品的風格與內容，得以探索時代的背景與社會氛圍。解嚴後的臺灣正是大鳴大放的年代，藝術家經由圖像與符號批判歷史與政局，吳天章的政治人物肖像系列便體現了藝術品與社會的關聯性。

請從本章「時空的故事」一節中，選出代表性的作品，試著搜尋作品所處的年代與背景故事，並探索時代的美學觀，解讀藝術品蘊含的時空意象。

吳天章（1956-）／關於鄧小平的統治
1989-1991年／油彩 畫布
305.2×345.3公分／臺北市立美術館藏